年小輕狂時,我曾覺得人定勝天,只要有心,什麼都可以做到;也不是什麼環保份子,只要方便,什麼都好。去年(2023)在印度接觸阿育吠陀後,我第一次,仿佛間,感受到人與自然的連結。接著下半年的小壯遊,好多時間裡,我都在大自然中,大海、火山、山林、湖泊,我深刻感受到與大地連結的感動。
無法再說出人定勝天這種狂言妄語,我所享有的一切,都是大地的慷慨。
世界各地的巧合——地球是活的
很神奇,我們會說大地之「母」;在秘魯旅遊時,聽到安第斯原住民稱大地為 ”Pachamama“,音來看,是「媽媽」,意思也是指是崇敬的女神,大地/時間母親;在閱讀西方的書本中,講述到地球使用的代名詞也是 she (她)而非 it (它)。
發現這些「巧合」,讓我驚呼連連。
在寫這一段時,為了查證,我又看了維基百科,裡面更是羅列出世界各地神話、宗教對大地的稱呼,參照如下:
- 希臘羅馬神話中的地母神包括大地女神蓋亞(特盧斯)、雷亞(俄普斯)、狄蜜特(席瑞斯)、阿爾泰美斯(狄安娜)等。
- 印度神話中的地母神包括大地女神頗哩提毗、性力派主尊提毗、天神之母阿底提等。
- 佛教護法神中亦有類似的母親女神存在,例如地天或帕媚托拉尼,原型爲頗哩提毗。
- 日本神話中的母親女神是眾神之母伊奘冉尊。
- 埃及神話中的母親女神包括伊西斯、涅伊特
- 日耳曼人的母親女神包括芙蕾雅、那瑟斯。
- 高盧凱爾特人的母親女神包括馬特瑞斯、阿瑞庫拉等,愛爾蘭凱爾特人的母親女神是母神達努。
- 美索不達米亞的母親女神包括迪亞馬特、伊南娜(伊什塔爾)、寧胡爾薩格(基,Ki)、瑪米等。
- 中東地區的母親女神包括阿斯塔蒂、亞舍拉、阿里拉特、烏札等。
- 弗里吉亞的地母神是大地女神庫柏勒。
- 阿美族人的大地母親名叫伊娜。
所有所有的語言、神話故事中,不分東西方,都指向——地球是活生生的,是女性、是女神、是媽媽的存在。當意識到這件事,我覺得很難再對環境予取予求,因為「她」有生命。
與自然的和諧
在瓜地馬拉 5 天 4 夜叢林徒步之旅中,在無涯的野地中,我意識到「自然的和諧」。
這 5 天我與夥伴、在地嚮導徒步在叢林裡,造訪被樹林掩蓋,失落的馬雅遺跡。除了每天晚上的休憩點,一路都是未開發(或者應該說千年前已開發,現在又回歸自然),放眼望去,就是樹林、泥土、木頭,任何的人造,都很突兀,「我們」,就是突兀。
即使每個人都穿得儉樸,但身上的穿著、背的包包、腳踩的鞋子,即使是大地色,在自然中,都顯得不自然。
看到馬雅金字塔,歷經千年依然屹立不搖,所對應中的天文、曆法知識,更是精確地讓人吃驚。
我發現到,古時候這些「高科技」的建築,不管是馬雅、印加(馬丘比丘、聖谷)、埃及,全部、通通、都是使用大石頭建造而成,所有的材料,都來自於大地,而非加工物。在當時、在現代,這些,都完美的與自然、與當地相襯相映,不會有那種「欸?這個怎麼在這裡」的突兀。
思及此,想到原住民、古代人的衣服,是不是也不是我所想的落後?看紀錄片、石刻、照片,那些服飾,自然的與其背景融合,而背景是石屋、是自然。
以為的不合時宜、落後,會不會是最先進?而所謂的先進的與自然一體、與大地融合。
自然的反撲不是報復,是提醒
這次(2024)0403 的花蓮地震,讓我想起了 921,看著災後的影像,感受到人是如此的脆弱,而自然的力量如此巨大。
一直都知道,可是總是如此健忘,把大地的康慷,視為輕易、隨意,且理所當然。
《鈴芽之旅》是日本導演新海誠講述地震的作品,每次主角在抑制地震發生時,都會說「誠惶誠恐呼喚日不見神,先祖之產土神。領受已久之山河,誠惶誠恐,僅此奉還於爾。」是敬、是感謝、是謙卑。
或許,自然的反撲從來就不是報復,而是重整,讓一切歸零,從新開始、重新滋養。
鎮住土地的是人心的重量
在印度,瑜伽老師帶我們到創辦人閉關修行,隱蔽在山裡的洞穴,一開口梵唱,我就哽咽的一個音都發不出來。在秘魯,健行到海拔約 4,200m 的安第斯深山脈中的 Lake Humantay,導遊請我們大家聚集在一起,齊聲向這裡說 “¡Gracias Pachamama!” (謝謝大地之母)來臨別,這樣簡單的句子,我一樣無法完成,因為開口的剎那,我就感受到濃郁、溫暖、充滿愛的感動湧上喉頭。
這些時刻,我清晰的感受到大地的愛與溫柔。
以前,我總是覺得地球是地球、土地是土地,我過我的生活,彼此沒有干涉。但歷經過這些時刻,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人與自然與土地那道連結,雖然看不見、摸不著,但實實在在的,我們有所連接,心,感受的到。
「鎮住土地的是人心的重量」這句話取自 《鈴芽之旅》,這或許也是道出人與自然的關係。
我相信每個存在都是有其意義,所以資源絕對是豐盛足夠,可以讓每個存在都享有。土地給予資源,而人的感念感謝,就是對土地最棒的滋養。
敬天、謝地,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,一切都是自然的慷慨。
更多我對自然不一樣面向的討論,可以到我的 Podcast 聆聽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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