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不覺接觸內觀三年、持續早晚內觀一年半(早期有一搭沒一搭偶而內觀,所以沒有把時間算入)。雖然每次進內觀中心參與十日內觀都有寫心得,但都比較偏向當時、當年的感受。內觀為我帶來了許多受益,這些不是一時的顯現,而是隨著時間堆疊,在生活、性格等方方面面發酵。
這一篇會著重在為什麼我會持續內觀、我怎麼看待內觀這件事、是怎麼持續內觀下去。
什麼是內觀
內觀(Vipassana),可以理解成向內觀察,是印度最古老的自我觀察技巧之一。在兩千五百多年前被釋迦牟尼佛重新發現,開始傳授。
內觀,是淨化心靈的一個過程(又或是說方法?)。
需要的很簡單,就只要自己就好。
觀察自己的呼吸、觀察身體上每一寸的感受,透過觀察自己內在的變化,了知到任何感覺都是「無常」,都會升起、滅去,不斷重複。因為理解到一切的無常,自然的能以「平等心」去看待一切。透過自身的練習,漸漸的可以擴展實踐到日常生活。
過程中沒有誦經、念佛、持咒,與任何宗教都沒有關聯。不因種族、性別、年齡而有任何限制,不管是什麼人、在什麼時間、任何的地點都可以實行。
第一次接觸內觀的心得:【十日內觀心得|魔法在當心的主人時,悄悄發生】
為什麼內觀
每次參加十日內觀,行程都一樣、聽的開示內容都一樣,但每次的感觸、每次聽到的內容,都很不一樣。
原本我只把內觀當成一種把心靜下來的方式,隨著在日常生活中內觀與再次回去參加十日課程,才發現,我太小看內觀,內觀在生命發揮的作用,是超乎我所能想像的。
接下來我會在不同面向分享——為什麼我會持續內觀?
正視「我」
從小時候開始,就會突然一陣沒來由的恐懼、空虛襲上我。在 2023 年第二次十日內觀時,這份害怕突然竄入我的心,嚇得我趕緊從房間跑到禪堂,不是為了用功內觀,而是想要有人陪我。
那晚開示不知道聽到了什麼,但我心穩住了,也自此決定早晚要內觀一小時。我很好奇,持續內觀下去,會發生什麼事?
一年多過去了,那份無以名的恐懼再也沒有向我襲來。
每一年回到十日內觀的課程,因為全程的禁語,我可以感受到自己比前一年的自己,有什麼差別。年年都可以感知到,心,一年比一年更沉靜。
內觀,讓我去直視自己,直視心裡的感受、內在的想法。就只是觀著、看著,隨著時間,恐懼悄悄的離開、喧鬧的心相較以往,更能靜下來、穩下來。
終極之道
除了自己感受到內在變化,在古今中外、東西方經典、各個領域大師的演講、書籍裡,我發現大家提倡的共同點——「冥想」。
老實說,接觸內觀之前我沒有接觸冥想,無法比較出各個派別的不同,但我想應該只是名稱的不一樣,重點都是花段時間與自己相處。
在靜下來與自己相處的過程,就只是這樣,心,變得柔軟、敏銳。自然的,言行舉止,就會有所對應。
但我個人認為,內觀,不僅僅只是這樣,而是超越這一階。
(沒有要戰哪個方法好,純粹個人感受,適合自己的方法就是好方法)
除了與自己相處,內觀因為觀察自我感受,以平等心去對待。這個過程,心不只變得柔軟,還起了淨化的作用。那些不好的、不適用於自己的,開始在內觀的過程抖落。
其他方法可能追求看見光、聞到什麼味道、打開靈通能力,但內觀無視這些,持續觀察自我。
這就像大家覺得神明很厲害,與我們人相比,神明當然都厲害,但在神明上面,還有「存在」。內觀對我而言,就是直達那「存在」。中間(看見光、擁有靈通能力就好比神明階段)就只是過程。如果只停留在過程,那就走不到終極。
(再重申一次,這不是比較,我對眾神十分尊敬,只是一個譬喻來描述我個人看待內觀的感覺與觀察,也不代表官方內觀中心)
用不同話語說與自己相處的重要性,可以閱讀這些真人真事:
讀後感|《我可能錯了》從出家到還俗,人生不用完美因為早已本應俱全
讀後感|《僧人心態》在生活融入古老智慧,擁抱由內踏實的快樂
讀後感|《臣服實驗》向生命的大小挑戰說「好」,成就與幸福自然降臨
修行的心燈
內觀只是個方法,還是要應用。
在生活的每一天,起床、上班、面對與之前來的人事物,這些應對,才是真正的修行。內觀,就是個把心擦亮的方法。讓自己可以回歸校正、察覺到自己每個言行。
身而為人,絕對會做錯事、說錯話,但只要有在擦拭自己的心(內觀),自然會去思考、修正自己的言行。會有靈感、指引,又或是每次的試錯中,找到讓生活和諧的方式。
心,就是指引自己的明燈。亮了,修行就有所依靠。
關於修行在日常,可以閱讀:
百年經典《流浪者之歌》|日常即修行,親身體驗才是真智慧
內觀反映在生活
說了一圈,那內觀對我的改變?
我覺得每個人的悟性、個性、過往習性都不一樣,影響會反映在不同的地方與層面。但一樣的是,你會感知到。
2023 -2024 年,有半年的時間,我自己環遊世界,上火山、下峽谷、穿越叢林,一個人在語言不通的異地走跳。
這期間發生很多事,但我可以明確地發現自己很容易察覺自己的情緒,有時候我表現出生氣的樣子,但那只是我要讓身邊的人知道要正視這件事,我知道我心底是沒有什麼情緒。好像不知不覺的,我對自己更靈敏,開始能掌握心,而不是心掌握我。
環遊世界旅程中的故事、遇到的人事物,感受到許多美好的時刻,可以參見專欄:萊環遊世界
不是在國外才這樣(在國外時,差不多持續內觀半年),在台灣也是(持續內觀一年半)。
走在路上、出門、參加活動、上課、接案,常常遇到貴人,又或是在緊要關頭有不可思議的解方出現,運氣,明顯變好!
心,沉靜了,自然清明、自然產生好的波動。自己發出乾淨、美好的波動,自然吸引到的,也是同等的頻率。我自己親身實證、親身驗證。
內觀,讓我的生活更富足、感受到活著的美好。
內觀反映在無形
老實說,我從來沒有在內觀時,看見光、神佛、聞到什麼味道(好像有些人會),而我感謝這樣憨慢的自己,聽起來雖然不厲害,卻可以讓我專心的內觀,不牽掛的沈溺這些體驗。
非常後知後覺的我發現其實我看得到「光」,也曾聞到不屬於當下物理性環境的「味道」。這些是發生在我開啟阿卡西紀錄時,所發生的事。
關於阿卡西紀錄是什麼,可以閱讀:阿卡西紀錄|解讀身而為人的累積紀錄,提供更高維度的觀點指點迷津
即使如此沒有這些覺知,不知不覺,內觀後,有些靈敏力增強了。
環境敏銳度
但在持續內觀的時間,我漸漸發現自己對環境的敏銳度提高了。
一打開門、一踏進一個空間,不用檢查,我立刻會知道這裡乾不乾淨(物理上的乾淨),有些只是表面上的乾淨,而不是真的仔細照料的地方(照顧者、清潔者的隨意),我馬上就能察覺的到。
本來以為自己是越長大,潔癖越嚴重。漸漸的察覺,不是這樣的,是敏銳度提高了。
我曾經覺得很困擾,常旅行的我,就不能隨意住了。但後來發現這是個禮物,在舒服的地方(又或是說能量好的地方)好好休息,反而能讓我身心好好獲得充電。
真實敏銳度
除了環境,對於「真相」的靈敏度也提高許多。
書籍、影像、別人說的話、做事的意圖,很容易心裡有直覺,知道這是「真的假的」。
那些不是純正的意圖,在我意識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的情況下,身心就會不自覺得想遠離。事後往往會出現一些跡象,佐證當時內心的直覺。
攝取的內容也是。許多人看似荒謬的內容,即使在沒有相關背景之下,心裡很快的就知道是不是「真實」的。隨著時間、還有閱讀量增大,這些內容也都在不同領域以不同方式證實為真。
不知不覺更靠近真實,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照單全收。
關於那些看似荒謬但讓我直直點頭的書,我有寫一篇清單介紹。沒有心得,因為那些都是超越我智慧而無法點評的:破解宇宙之謎書單——探索人生奧秘與世界真相
2024 年底我有去當內觀的志工(法工),有了機會跟較長時間實踐內觀的人聊天。發現每個人內觀後開啟的靈敏力都不一樣!很不一樣!(有可以看到天空背後的宇宙;有開始感應到樹、水晶更深層的觸感)
但,內觀不是為了這些,這些靈敏都是附加,都只是過程。穿越這些,才是終極。
從實踐的人身上看內觀
雖然我一直說內觀是終極之道,但因爲我還沒有到那個階段,也無法分享那終極是什麼樣的風光。除了我不斷觀察自我變化,也觀察推行內觀的內觀中心,是怎麼做事、怎麼反應這個「法」。
我有次跟內觀中心的辦公室人員透過電話聯繫(辦公室人員也是法工)。
因為第一次十日內觀結束後,我捐獻了比預期還多的錢(完全自願),於是在拿自由樂捐的書籍時,就起貪念沒有投錢。為此我內心日日煎熬!幾天後致電給內觀中心想做彌補動作,接聽電話的法工沒有猶豫的說「那都過去了,請放下。如果還有機會再來內觀,屆時再投遞即可。」
我那刻感受到巨大的溫暖與包容,就像內觀聽開示的內容一樣,願意給犯錯修正的空間。
而當法工,也讓我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內觀中心。
我很喜歡廚房的法工守則——不追求有機,有什麼吃什麼,用現有的食材做出能力所及的料理;尊重每個人做事的方法,放下過去怎麼樣、一定要怎麼樣,要幫忙要尊重當事人的方式。
有時候人太追求好,反而鑽牛角尖,當法工的經驗讓我發現,這個地方是真的在實踐「自然」、「平等」,就像當年的佛陀,也是化緣到什麼吃什麼一樣,不強求、沒有一定要怎麼樣。
法工有各式各樣的人,大家都內觀,但每個人呈現的方式都很不一樣。即使如此,仍可以感受到背後的那股核心。讓我更加堅定,這條內觀之路,值得好好前行。
更多擔任內觀法工心得:【從內觀學員到法工|放下了「我」,卻更完整了我】
如何堅持內觀
只要接觸內觀,感受到內觀為自己內心帶來的改變,都會有這個疑問。
堅定決心
我個人覺得別無他法,無非是「下了堅定的決心」。當時在沒有盤腿的習慣下,都可以堅定的盤坐一小時了,所以我覺得只要有心,早晚持續內觀絕對沒有問題。
而之所以會下這個堅定的決心,是因為我自己在內觀的當下、事後,深深刻刻的體驗到內觀為我帶來的受益。而在閱讀的書籍裡,也再再透過不同作者的驗證,讓我確信此路(內觀)的值得。
我非常的好奇、十分的好奇,持續內觀下去,會發生什麼事?才一年半的我,就有以上的覺知與體悟,再下去會怎麼樣呢?
不過,即使不怎麼樣,每次內觀那靜靜地與自己待著的時光,我很喜歡。當下,我就受益了,我已經獲得報酬了。
重新整理生活排序
有多看重內觀、下了多大的決心,可以從生活的排序看出來。
因為我夢想是要環遊世界,所以從大學時期我就開始建立起(近乎每天)運動習慣。但我現在人生的排序除了家人與伴侶,就是內觀。所以如果時間僅剩可以做一件事,我會把原本運動的時間拿來內觀。
為了早上有精神可以內觀,前一晚就降低滑手機、閱讀的時間,讓自己可以睡滿七~八小時,隔天就可以早起內觀。
不管捨棄的內容對我是好(運動、閱讀)、不好(滑手機),因為我現在就是最看重這件事,其他的事就會以內觀為中心的調整。
保有彈性
即使下了堅定的決心,生活也以內觀為中心,但不是自此一帆風順。我常常內觀的很不好。
即使睡飽飽,還是會坐著打瞌睡;也會坐著想東想西,好像只是坐一個形式;坐得全身硬梆梆而不停扭動。這些都會,而且一直發生。
我會嘗試調整不同作息,例如先瑜伽再內觀,讓身體鬆動再來做;又或是調整內觀的時間,讓自己完全清醒再來。目前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完全適合我的內觀公式,但我的心態是——先求有、再求好。
以時間的洪流來說,一年多的時間根本只是小兒科。坐不好、心不定,我就接受,至少我在這一小時的時間好好坐在這裡,讓身體建立這個習慣。保有彈性,接受此刻不完美的自己,其他交給時間、交給自然。
親證才能不疑
每個人內觀獲得的體悟、感受、受益絕對不一樣。但一樣的是,都是往終極之道的路上邁進。
不用看別人怎麼樣而羨慕,那是別人的路。自己有自己的路,自己絕對有自己的精彩。
內觀的好,唯有自己親身體驗,才會知道,過程中的點滴才會化成自己的智慧。對我而言,那些獲得、那些靈敏,不是真的得到什麼,而是心沉靜下來的自然顯現。
內觀,就是一點一滴的沉靜,一點一滴的回到本來。
未來我想某一天我會停止我最愛的寫作、停止開啟阿卡西紀錄,但我會持續、持續、持續的內觀。
更多我一路內觀心得
有興趣了解內觀中心,可點擊:Vipassana Meditation 台灣內觀中心
2021 第一次內觀在嘉義:【十日內觀心得|魔法在當心的主人時,悄悄發生】
2023 第二次內觀在高雄六龜法邁:【十日內觀 2 訪心得|生命解脫的鑰匙,就在自己身上】
2024/06 第三次內觀於高雄觀音寺 :【內觀十日心得|三訪,持續內觀三年的體悟與變化】
2024/12 擔任內觀法工於觀音寺:【從內觀學員到法工|放下了「我」,卻更完整了我】